思鉴

【南北/蒲郭】神明和他最后的信徒

-是一个本来互相救赎的故事，最后莫名其妙变成了两个切开黑？至于为什么，还要问百骨老师了！

-虽然可能不够黑，但是我尽力了！

-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神明和他最后一个信徒的故事。

-好了我完成了！晚安！

　　

　　

　　01

　　这是个没有神明的时代。

　　这是个禁止信仰的时代。

　　“所以我们真的没有神了吗？”年幼的小孩仰起脸，问道。

　　讲故事的少年恍惚了一瞬间，然后似乎是回想起什么事情，望着悠远的森林边缘说道：“有的。”

　　“我们有最后一个神明，神明有他最后一个信徒。”

　　

　　

　　02

　　郭文韬是这个时代，最后一个神明。

　　缺少了信仰，神明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生灵，也就失去了最重要的神力，除了不用进食，再与常人无异。

　　然而神明终究是神明，哪怕没有信仰，上天依旧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。只要神明仍然有最后一个信徒，他就可以活下去。

　　没有人愿意死，没有神明愿意消散于世间的角落。郭文韬亦然。

　　

　　这是他救下的第三百个人，那人感激涕零地对他道谢，说要报答。

　　“我不需要报答，只需要你能去信仰一个神明。”

　　“神经病吧你，信仰神明？”那人嗤笑一声，甩开刚刚还热烈握着的手，“神明能给我钱花吗？信仰他，还不如信仰我自己！”

　　

　　郭文韬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听到这种话，似乎现在，信仰神明变成了一件可笑的事情。偏偏他找不到反驳的话，因为神明并不是无所不能的，反而人类，似乎已经无所不能了。

　　“你是神明吗？”

　　正打算离开的时候，郭文韬听见身后传来少年清脆的声音。他转过身，看见一张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脸。少年眉眼锋利，额间系着一条巴掌宽的发带。

　　愣神之际，那少年继续问道：“你是神明吗？”

　　“我可以信仰你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

　　03

　　郭文韬跟着少年回了他的家，一座森林里的小木屋。

　　郭文韬被安置在小巧的竹椅上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屋子。木屋虽然很小，但胜在干净整洁，生活物品一应俱全。少年还养了只猫，小小一只，看上去既脆弱，却也透着活力。猫咪冲着郭文韬发出威胁的低吼，然后在接触到郭文韬投过来的目光后，又恐惧般退了回去。

　　少年看上去心情很好，低声哼着什么他没听过的歌。少年伸手抱起那只向郭文韬呲牙咧嘴的猫，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它。猫咪炸起的毛渐渐柔软下去，安稳地缩在少年的臂弯里。

　　“它叫什么名字？”郭文韬好奇地问道。

　　少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，将自己的目光从猫咪身上放回到郭文韬的身上：“你都不问我的名字，居然问猫的名字？”

　　郭文韬微微歪头，澄澈的目光注视着少年，他的眼神和少年怀里的猫如出一辙的通透，说出的话却伤人得很：“人类的名字与我而言没有什么区别，他们短短几十年的生命不值得一提。但是猫咪这种生物，比起人类，是完全不一样的。”

　　少年抚摸猫咪的动作顿了顿，手中的力量似乎加重了几分。郭文韬看见他的脸色阴沉了几分，然而神明不食人间烟火的大脑却分析不出来这其中的原因。

　　“猫的名字叫瓜蛋，”少年抬起头直视郭文韬的眼睛，他眼睛里透露出的深沉光泽，哪怕郭文韬读不懂，也莫名觉得危险，“瓜蛋的主人，也就是我，是蒲熠星。”

　　

　　

　　04

　　郭文韬在蒲熠星的家里住了下来，他说不清为什么要停留，可能因为，这是他最后一个信徒。也或许是因为，他再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停留。

　　神明栖息的教堂早就被拆除，原本神明共同生活的地方也早就在失去信仰的时刻崩塌。天上地下这么大，居然真的没有他容身的地方，哪怕是神明，都会不自觉地有些难过。

　　

　　在蒲熠星家里的这些日子，郭文韬过得异常舒适。尽管不需要进食，蒲熠星也强烈要求郭文韬每顿饭都跟他一起坐在桌前，按照蒲熠星的说法，这是人类特有的习惯。郭文韬虽然不理解这些特别的习惯，但是神明乐得满足自己的信徒这些不过分的小要求，也就答应了陪同蒲熠星吃饭。

　　瓜蛋也慢慢接受了这个突然闯入家中的陌生人，现在甚至能趴在郭文韬的腿上安睡。

　　这些日子过得很愉快，也很不真实。在郭文韬懒散的计算下，勉强提起的神经触角提醒他，似乎有什么不对劲。他似乎在这个小木屋里待了太久，但是蒲熠星始终没有如同他生命里其他的人类一样死去，就连瓜蛋，也始终保持着第一次见面的模样。

　　一旦发觉到一点不对，似乎生活里不对劲的东西更加多了起来，比如开始破败的木屋，比如屋外生长地更加高大的数目，比如这个与世隔绝的森林。仔细对比了脑海中其他被他利用的人类，郭文韬终于确认了蒲熠星的不一样。

　　蒲熠星没有老死，甚至连衰老的痕迹都不曾有。

　　郭文韬迷惑于这些不对劲，终于在某天试探性地提出了要离开。然后他注意到，蒲熠星经常出现的笑脸不见了，反而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表情。

　　“为什么要走？”蒲熠星近乎悲哀地问道，“这里不好吗？为什么要走？”

　　“想走就走，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？”郭文韬面对着蒲熠星回答道。

　　蒲熠星愣住了，他没想到郭文韬居然这么回答，他紧紧地攥起了拳头，低下头望着脚边的空地说道：“如果，我不让你走呢？”

　　“神明需要信徒，我不得不走。”郭文韬看着蒲熠星失落的模样，难得的体会到了什么，终于开口解释道。

　　“我做你的信徒不够吗？”蒲熠星依旧没有抬头，在房间里阴影的遮挡下，郭文韬看不清他的表情，也就无法体会到蒲熠星此时平静语气下隐藏的感情。

　　“我需要更多的信徒。”郭文韬摇摇头，最后一个信徒可以保证他不死，却不能恢复他的实力。但是这些他没有办法向蒲熠星解释，或者说，他今天的解释已经是以前从来不可能发生的了。

　　神明不需要感情，他只需要信仰。

　　“郭文韬，”蒲熠星叫出了郭文韬的全名，在神明的世界里，直呼全名是大不敬。蒲熠星之前从来没有叫过郭文韬的全名，神明的直觉告诉他，事情可能有些不对，“我不允许你离开。”

　　“你只能有我一个信徒。”

　　

　　

　　05

　　被绑在床上的时候，郭文韬还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。

　　蒲熠星叫出他全名的时候，他莫名感觉到不安，神明的直觉告诉他，他应该马上离开。可沉重的脚步却制住了他，困住了他前进的动作。周围的空气开始停滞，粘腻地围绕在他身边。他似乎被什么东西觊觎着，皮肤发出不自然的疼痛感。

　　蒲熠星抬起头，他额间系着的发带已经被解开，郭文韬终于明白了发带的作用。因为他在蒲熠星的额间，看见了一个六芒星的纹路。

　　是一个魔法阵的标志，更准确的说来，是一个堕落神明的封印标志。

　　郭文韬在这一刻恍然大悟，原来初次见面的熟悉感并非是他的错觉，他和蒲熠星早就相识，只是在漫长的生命里，他早就忘记了。

　　蒲熠星是个堕落的神明，是被郭文韬亲手封印的堕落神明。

　　

　　堕落的神明不再需要人类的信仰，他们以人类的恐惧为力量源泉，只要恐惧存在，他们始终存在。更何况蒲熠星的堕落早在数百年前，他积蓄的力量自然比已经失去信仰的郭文韬强大得多。只消一刻，郭文韬就被蒲熠星锁在了床上。

　　“你到底想要干什么？”郭文韬被桎梏住手脚，心里的不安越发浓厚。

　　“你。”蒲熠星单单吐出一个字，就让郭文韬震惊地瞪大了双眼。

　　“别这么看着我，”蒲熠星笑道，“这个眼神会让我忍不住做些什么。”

　　郭文韬体会到蒲熠星话语里的含义，不由自主地移开了目光。他深吸一口气，然后问道：“如果你是因为几百年前的事，我向你道歉。当年封印你的力量，我也可以尽数归还。如果你同意的话，还请放开我……”

　　“嘘……”还没等郭文韬说完，蒲熠星就用手指按上了郭文韬的嘴唇，“几百年前的事哪里还需要道歉，更何况，你那些神明同伴的消散，都是我的手笔，我们也算两清了。”

　　“至于力量，你现在哪里还有多余的力量归还给我？况且，我现在的力量，远比几百年前强大得多。”蒲熠星用手指摩擦过郭文韬的唇，满意地看着他泛红的嘴角，继续说道。

　　“我等了你太久了，本以为你会早些想到堕落的方法，没想到你居然选择了人类。也是，人类的信仰毕竟是你们能想到的最初的方法。但是你知道我看到那么多人类对你图谋不轨，是多么的愤怒吗？”

　　“你真的以为人类的寿命都那么的短暂吗？其实他们大部分，都是我解决的。为了早些见到你，我真的很努力了哦。”

　　“我的韬韬啊，”蒲熠星微微俯身，凑在郭文韬的耳边说道，“你只能有我一个信徒。”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06

　　“所以果然，人类还是不够靠谱啊。”郭文韬睁开眼睛望着蒲熠星，他的眼神不再懵懂无知，反而张扬肆意得很。他抖了抖手腕捆绑着的白色绸缎，从容地将绸缎解开。

　　“我还以为我终于找到一个活得久一点的人类，原来是你。”郭文韬推开蒲熠星，坐在床上，脊背靠在柔软的垫子上，轻柔地揉搓着手腕上的红痕。

　　“早知道堕落神明过得这么好，我也下来好了。”郭文韬抬起眼睑，直直地望向蒲熠星的眸子。他向来温和纯净的眉眼间透出一股邪气，看得蒲熠星不由得动了动喉结。

　　蒲熠星用舌尖顶了顶牙关，看着坐在床上大张着双腿而不自知的神明，笑着说道：“是我的错，我该早些告诉韬韬这些，也省得你辛劳这些年月。”

　　“这都不重要了，”郭文韬站起身来，双臂环上蒲熠星的脖颈，挑眉问道，“既然我有了永生的信徒，那就不用去找那些短命的人类了。”

　　“神明给予你胡作非为的权利，你不要做点什么吗？”

　　蒲熠星终于笑出声，他放在郭文韬腰间的手臂收紧，将彼此之间的距离再度拉近，直到呼吸交融。

　　“遵命，我的神明。”

　　

　　

　　07

　　这是一个禁止信仰的时代，这是一个没有神明的时代。

　　因为神明已经找到他最后一个信徒，他不再需要信仰。